01

 

與其說這是一篇讀書心得,不如說這是一篇自我梳理的過程。

「分心,是想要逃離正在做的事。其中一個用處,是我們用來應付內在不適應的一種方式。」~尼爾.艾歐

看這本書的過程中,不知道分心了多少次。

翻閱幾頁後,轉而去滑手機、追劇、打掃....然後,再提醒把自己拉回來面對。這樣的行為反反覆覆。

並不是內文艱深難讀,而那是我一種下意識逃避痛苦的分心。因為閱讀這本書,對我而言,需要坦承面對自己的恐懼和脆弱。

 

02

 

從書中心理師工作坊的案例中,我看見自己原生家庭的故事,和自己的影子,謝謝這本書,把我連自己都無法描述的感受說了出來,也讓我覺察到自己原來不是完全好,還有別的傷。

最近或許是比較憂鬱脆弱,我刻意發展一些行為:明明不想講話卻邀約朋友聚會;我想要對人付出、想購物買些自己不太需要的東西。

過程中,我有意識地警覺,反思是否內在又出現匱乏的狀態,心裡那個洞口又裂開,以致於向外索取,來填補一些東西。像是存在感、對方的回報、被需要的價值感、用物質來抬高我這個人......

然而我知道,得到了,可能有花火般短暫的快樂,可是不久便稍縱即逝,未必真的能滿足我什麼。

 

03

 

我情緒低落時,當然可以找別人來陪伴、說說話,然而,就算再怎麼親近的朋友,可能會面臨對方語言微暴力,我的認真坦承,也有可能成為對方輕浮的笑語。那讓我在意、受傷,爾後又自責自己的怎麼那麼脆弱。

而有時候,當我們說出脆弱或負面的真心話,如果對方心理層次和自我覺察沒有到達某種程度,往往是承接不住。

自己所面對人生的困境和情緒,也不是對方說一句「我懂」、「我了解你」就可以被同理和緩解的。

「說說你懂了什麼?」如果我這麼問,通常對方的回答不完全是我所感。

 

04

 

人,如此渴望被聽懂、被看見、被理解、被尊重。

如果無法滿足,有時候,我在內心打造一座城牆,它是防禦堡壘,卻也讓別人進不來,我也出不去。需是要面對他人時候,就演演戲,淺層互動就好,反正沒有多少人看得出來。

雖然孤單,也安慰自己說:沒關係的,我知道自己需要獨處。

大部分安慰性質的話,是安慰者的想像和好意,現實是,對方不一定是很好的傾聽者或陪伴者。

沒有走過我的路、擁有我的心境和想法,沒有體驗過我的內在感受,那是無法真正完全理解。

05

 

我一邊療癒自己的過程,也逐漸接納,不夠深入走心,這不是誰的問題誰的錯,也無關信任和親密程度,這是需要練習,而對方無法滿足自己的期待時,我們卻可以學習與自己作伴。
 

於是,我從書中尋找理解和接納。一次次與自己地對話中,學會安撫自己的情緒,自我同理和慈愛,包容不完美的自己,才明白我長大成熟茁壯需要經歷─必要的創傷。

當我有能力長出安全感給自己,與自己連結後,才真正有能力與外在的世界連結,感受加害者當時的苦,和處境困難。也許這樣的同理,只是一種想像,然而這樣的想像可以創造出許多意義,也可以讓自己更好過,走向諒解。

 

06

 

從前我總是把理解與愛綁在一起,於是乎當不被理解時,我會感到孤單和失落,也會生悶氣。那是我沒長大的內在小孩的幽怨。

蘇絢慧心理師:「他人能夠理解,是一份感謝;他人不能理解,是一份事實。」

是啊,我因為不夠成熟而執念著。

不久前在書店翻閱《高敏人的職場放鬆課》讀到一段文字:

「如今我明白,理解對方的感受並不能與愛劃上等號。也有另一種愛的形式是「即使不理解仍有愛」,這種愛也同樣非常溫暖。

如果你也有「為什麼你就是不懂我?」的煩惱,或許是對方純然「無法」或「幾乎無法」感覺你的感受,了解自己與對方之間的差異,花點時間慢慢消化。我想,這是建構心平氣和關係的另一個起點。」

我感受到被同理和療癒,比較接納不被理解的狀態,似乎鬆開了些。

 

最近,當我感受到不被重視,被排除在外時,我第一個反應是:為什麼?我說錯了什麼嗎?是不是討厭我?

我感到難過和孤單,並且有股微微的憤怒。

我暫時停止了付出和互動,不單是為了當面關係中的鏡子,而是我把觀注拉回自己身上,並且相信自己值得被好好對待,我不願在不對等的關係中消耗掉自己。

回溯過去,曾經我也曾經被這樣忽視過,那是什麼時候?那個未走完的情緒,是否跟這次有關聯?我是不是將早期經驗投射到了這個事件?

就在我思考跟抗拒中掙扎時,意外發現《有一種工作叫生活》的作者曾彥菁,分享了我的閱讀心得,並且讚美我用心,讓我覺得被看見、被肯定,這樣的感覺,令我愉悅,沾沾自喜,卻也怕自己沖昏頭,於是隔天我告訴自己:「昨天作者加持的光環,今日就要放下。那個肯定,可以成為信心的滋養,卻要小心成為迷失自我的朦朧。」

謝謝她讓我覺得寫心得和真誠面對自己更有意義,然而也提醒自己,不要為了被認可而刻意追求什麼。

 

我做了一個夢,夢裡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渡假,還是居住在一棟大樓中。

這棟建物地某一處,人們傳來驚聲尖叫,陣陣的建物破壞和怒吼聲,伴隨而來。

隨著這些音量,我房間的牆面也引起振動波幅,我的心,也緊張地悸動著。

我看不到外面發生地情況,也不敢貿然出去,我猜想外面可能有頭怪獸想要殺了我們,或是闖進來。

當我恐懼慌張地不知如何是好時,我看見隔壁房客們的安然態若,他們每天會討論外頭情況,然後繼續他們地生活,悠哉怡然,該吃飯得時候吃飯、該睡覺得時後睡覺,有時還會來個悠閒地下午茶。

我與他們如此對照,外面發生爆裂和威脅,彷彿只是我個人的幻想。

按耐不住的我,終於問:「你們不怕嗎?不逃走嗎?」

對方氣定神閒回答:「安心吧,你且相信這裡有屏障,那些怪物過不來。」

安穩地力量傳染了我,雖然我依然焦慮不安。

 

我醒了。

我沒看過解夢的書,不過,我猜想夢中這個棲身之所,就是我的內心的投射。

「一切外在衝突都源於內在的顯現。」

而那頭獸啊,牠是外在的困境,也可能是小我、我的內在大人,佛洛伊德口中的「超我」,大腦的念頭......

當從小我體認到生存有威脅,會讓我相信這世界就是不安全,沒有歸屬感,我時不時感受到失落和傷害中,所生長出的自我意識和負面情緒,會不斷提醒我,要有防禦、逃避和敵視的應對姿態。

可是,那將讓我逐漸遺忘愛的存在,無法敞開心房。

 

療癒自己,是一條漫長的道路,路途中,我不知道自己會觀看到什麼,也許是舊傷,也許是新傷。

後來我發現,原來新舊傷是是環環相扣,那是前進幾步又會退一步的過程,還有些是沒經歷完或感受到的情緒。遺失的碎片,要將它們拼湊完整,不能急,只能漸進。

我自以為好了的,那不再劍拔弩張的小獸,也有可能只是蟄伏在暗影中,蠢蠢欲動。

榮格曾說:「沒有一種覺醒,是不帶著痛苦的。」

是了,尤其是帶著覺察觀看自己。

「覺醒的過程,需要對自己的支持和陪伴,因此欣賞與感謝自己,看見自己努力地過生活,也努力地面對議題,是不可或缺的一環。」~吳姵瑩心理師

我謝謝自己以外,也用夏威夷傳統四句話對內在小孩說:「我愛你、對不起、請原諒我、謝謝你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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