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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真正的自由是什麼?是不再為了自由而要掙脫什麼,是在束縛裡沒有了束縛感,是心無所住,內心沒有邊界和圍牆。最終,是「自由」這個選項,徹底消失在人生命題裡。
《心經》中一句「心無掛礙」,說盡了我所苦苦追逐的自由。」

有時候,僅僅是一段文字,就打動了我的心,決定開啟這本書。

我喜歡寬寬她禪意、富有詩意的生活哲學,優美文字卻不空乏,這是繼扎西拉姆•多多後,我最喜歡東方心靈文。

 

「有沒有一個世界,能讓孩子就做個孩子。」

「作為媽媽的我,只有一個訴求,我不要成為她的人生功課。」

我想,寬寬這樣的涵養和氣質,也許跟她從小父母以身作則的教育有關。

 

書中二十七篇散文,非常適合拿來自我探索,或許思考到了最後,我依然沒有明確的答案,可是重點在這樣的過程中,我如何去面對,如何看見每一個微小的啟發。而所見即是所得,我逐漸澄靜了起來。


障礙即是生活

是誰說過,所有的時代,一旦過去了,就變得美好起來。但其實,每個當下都是我們的黃金時代,包括所有不想面對的障礙。

當生出判定眼前環境及事項好與壞的分別心時,問一問自己,這真的壞嗎?就無半點好?時常覺察,時常反問,或許當下就不再難熬。

 

那些人生中的已擁有

不知你有沒有試過,夜深人靜,問自己餘生還想得到什麼,真不容易說出口。每一項得到,都不會白來,要用餘下的生命和時光去換取,如此一想,很多答案就會默默退場。

然後,對於「想得到」,大家最終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。

輪到說「已擁有」,人人不做多想,一二三四噴湧而出。

我也說了我擁有的,寫下來提醒自己,不時看看。

時常盤點一下人生中的「已擁有」,會讓自己生出感激。然後在規劃未來重點就會放在付出與創造上,更多關注想要做的事,而不是我還缺什麼。

 

逃離許多不必要

我們這樣的現代人,無論營養還是資訊,方方面面都太多了。再豐富的營養,身體不能吸收,就是負擔,會引起疾病。再有用的資訊,不能催生智慧,就是雜訊,會催生焦慮。

我們需要做的,不是吸收更多,而是適時遮罩,斷食以清空身體,放下手機電腦甚至書籍,讓心靜一靜。

 

山那邊有什麼

對於看重金錢的人來說,賺錢就是現實;對家庭第一的人,天倫之樂就是現實;對事業心重的人,拚搏奮鬥就是現實;對癡迷自然的人,踏遍青山就是現實;對於磕長頭的藏族同胞,一生到一次聖城就是現實。

和現實一樣,夢想也成了不可討論的詞。有的人吃飽穿暖就要去追尋夢想;有的人要財務自由才敢談夢想;有的人說父母在,不遠遊;有的人,夢想便是帶著父母去遠行。

人和人的現實與夢想,實在沒有高下之分,把別人的現實當成自己的,才會人求之不得,得之又不爽。

 

精進,還是放下

這一生為何而來?這個問題又飄然而至。

想到剛經過的幾年,積蓄增加,現實的種種技能提升,卻感覺麻木,如履薄冰,常常為很多細節憤怒,內心極少升起慈悲的時刻。幾年裡沒有好好看過一本書,審視自己,竟已面目全非。

好在人生中總有一些上天恩賜的覺醒時刻,讓我重新想起了,當初努力想獲得立足世間的資本,本是為了能有一天致力於精神的提升。

內心覺醒,不意味著可以迅速解脫,往往先來的是痛苦。

因身體浸在現實的強大慣性和責任裡,而靈魂先一步要求結束,反而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走了。

估計這是很多人都經歷過的困境。

重要的,是不懈地去探求「這一生為何而來」。

有一個詞:「現實的理想主義者」,大概可以概括這兩種追求的平衡。空有情懷而不知如何實現,那只能讓別人嘲笑你的情懷。而深諳現實的輾轉騰挪,卻只將輾轉騰挪作為目的,那與鹹魚無異。

慶山說:「業是我們沒有完成澈底的事,因此你會回頭看。」

 

婦女到女神的這些年

選擇沒有對錯之分,重要的不是選擇的結果,而是選擇的初衷。

是因為喜歡孩子,去生孩子,而不是什麼「生孩子會讓你的生命變得完整」之類的論調;是因為熱愛工作而回歸職場,而不是因為「不工作就會失去自我」的恐懼。

最重要的,是不把男女標籤看得太重,而先以一個人來看待。

沒結婚的三十歲以上的女性,不被貼上「剩女」的標籤;不想生育,不被説成「不像個女人」;回歸家庭,不被評定為「放棄自我」。

同樣,男人不願為女人付帳單,不因此被視為「渣男」;男人不想結婚,不被貼上「不負責任」的標籤;男人撒嬌、哭泣,回歸家庭當個暖男,能不受到非議。

社會在性別上的進步,在於大多數人有自由做出最適合個體的選擇,而外界能給出基本的包容;甚至不需要包容,只需無感。

 

大事隨心,小事理性

人生是一場長跑,大事全然理性,權衡計算,做了所有的「我應該」,代價常常是壓抑了「我願意」

越理性的人,壓制的時間就越長。甚至壓制了一輩子,終至成為一個永遠正確卻十分無趣的人。

所以面對人生大事,第一個要問的,是你願意如何?

但即便是一條十分願意走的路,未來所遇到的艱難險阻也一點不會少,不同的是,在出發時就有了一顆甘願的心。而路上小徑旁逸斜出,若沒有理性加持,往往走著走著就忘了為什麼要上這條路。

不幸福不開心不如意的人面對大事時,很少尊重自己的感受,沒有走上真正想走的那條路。身處日常時,沒有甘願的心,沒有紀律,每一天也就隨便過過了。

大事隨心,需要信任自己的心,和相信真有「天啟」這回事,能抓住瞬間飄來讓心震動一下的聲音。做一個澈底誠實的人,放下算計和權衡,那條路就會清晰無二地呈現在面前。

 

不上不愛上的班,不賺不想賺的錢

為什麼人家就能適應還能享受?那時,我真心羨慕能安住在格子間裡的每一個。

心裡始終籠罩著一個疑問:我在這裡總待不住,是我有問題?還是環境有問題?

好在那時看到了舒國治,文字清簡,卻輕易就觸動人心:

「當你什麼工作皆不想做,或人生每一樁事皆有極大的不情願,在這時刻,你毋寧去流浪。

去千山萬水的熬時度日,耗空你的身心,粗糲你的知覺,直到你能自發地甘願地回抵原先的枯燥崗位做你身前之事。

人之不快樂或人之不健康,便常在於對先前狀況之無法改變。

而改變它,何難也,不如就離開。

但離開,說來容易,又有幾人能做到?

事實上,最容易之事,最是少人做到。

 

去過一種經過選擇的生活

我更加篤定,一個人,須得有個與世相對的支點,猶如「撬動地球的那根槓桿」,有人選擇宗教,有人選了哲學,有人選了現實的理想,有人選了眼前暖呼呼的那碗湯。

支點是什麼不重要,重要的是,得有支點。

人的需求有多複雜?我曾以為很容易釐清,如今看來卻是雜蕪不堪,充滿偶然,歡鬧久了就想出世隱逸一下,避世久了又想念繁華,沒什麼大不了的。

有了支點,眾多紛亂的需求好歹有個方向。

而引發我放縱的──一介小民如何與時代的無良相處──這個命題,仍縈繞於心,也在昨天看到一段大和尚的開示:

「於暗夜中為作光明,於失道者示其正路,於病苦者為作良醫,於貧窮者令得伏藏,」

你該看到的,總會在你正需要時出現──我相信冥冥中有這種仁慈。

看不到方向,就自己成為方向,看不到光明,就自己成為光明,這不是狂妄,而是擔當。哪怕只是一燈如豆,至少也能給小蟻照個亮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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